【农坤】Love Me Tender / 放手去爱(现实向/一发完结)

·推荐bgm:《放手去爱》——吴思贤

玫瑰先生坐在窗边,一两缕头发垂在他漂亮的眼睛上。

陈立农悄悄地望着他,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。

啊,他想着,我真是没救了。

 

Love Me Tender / 放手去爱

By 十四行诗

 

01

在度假的第二周,他的早上依然属于玫瑰先生。

这个称呼来自玫瑰先生以前的昵称,漂亮又耀眼的花卉,花瓣柔软,却身上带刺。但玫瑰先生被风雨洗礼过,更多的时候,他们看不到他的锋利,只能看到他柔软美丽的样子。

玫瑰先生每天早上从咖啡馆前跑步经过,第三圈的时候会进来点一份早餐,大部分是三明治加咖啡,偶尔想换换口味,就会去斜对角的中餐馆。陈立农跟着他的菜单点了一周,最后还是乖乖喝回了牛奶。

玫瑰先生喜欢坐在靠窗第二个位置,每天接近9点时,正对的喷泉广场会开始播放音乐。在第五天的时候,陈立农开始提早半个小时到场,悄悄将那个位置优先预定给他。

玫瑰先生的衣品永远很好,最近几天他选择衬衫的次数多起来,在他喝咖啡时,半挽起的袖口露出有一点苍白的手腕,陈立农总觉得自己一只手就可以环住它。

玫瑰先生习惯跟着音乐自由地摇晃,快快乐乐的样子就像随风摇曳的花。从前在一起的时候,他们总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,有音乐就可以摇摆,能瞬间忘记所有不愉快。

玫瑰先生看书的时候有点驼背,是全神贯注的姿态,一个小时后他会起身去广场上散散步,坐在椅子上发一会呆。他从前并没有这样悠闲的时候,在陈立农所能回忆起的日子里,他总是在旅途上奔波,从一个城市飞向另一个城市,连一个皱眉的表情都会被记录在影像中。

偶尔玫瑰先生也会带笔记本,他敲击键盘的姿态仿佛在演奏钢琴,让陈立农想起巡演时的场景。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心,银白的追光打在他身上,他闭着眼睛温柔地唱一首情歌,仿佛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。

——Love me tender,love me true。

 

02

陈立农接到跨国长途时,瞬间就趴在了桌上。他用外套裹着手机,手忙脚乱地去调静音,一首中文歌曲在这个场合太过突兀,敏感的人瞬间就能捕捉。

经纪人姐姐在那头问他,这次休假可以结束了没,还有好几个节目在等档期安排。她比他大一轮,偶尔陈立农觉得她有点把他当儿子,忧心忡忡得过度。她在电话里教育他现在还年轻,这样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,有无数人等着接替他的位置。

陈立农捂着嘴小声地应,一边抬起头隔着墨镜观望了一下。玫瑰先生戴了一边的耳机,仿佛沉浸在音乐里,他的唇边带着笑,似乎想到了愉快的事情。

他低下头松了口气。

“我很好,再过一段就回去。”

陈立农也知道这次他有些任性了,信誓旦旦地接着表态:“等回国后我加班一个月,什么都听你的,你让我做什么做什么。”

“你不让我跟着,自己要多注意点。小心私生,打算回来了立刻跟我说。”

“我知道的。”

电话那边叹了口气。

“好啦,那你这次有看到想看的吗?”

“有的哦。”陈立农回答。

他的快乐隔着听筒被传递了过去,另一个人的声音也温柔下来。

“那么,就开心一点吧。”

 

03

“你们认识吗?”第三周的一个早上,在他惯常预定了两个位置的时候,咖啡店的老板突然问,“你和August,是不是很熟?”

“……”陈立农连忙摆手,“很久没见了。”

“那为什么不见一见?”

“……”陈立农有点儿语塞,他又摆了摆手,慌慌张张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,像往常那样套好连帽衫,戴上墨镜,然后掏出报纸摆在桌上。

和他透露了玫瑰先生秘密行程的Justin在第一周还每天兴致勃勃地给他发消息,期待着一个和好如初的团圆结局,但没过几天,就被他近乡情怯似的矫情给击败了。

“妈的你们到底是什么问题???你信不信我飞过去一脚踹飞你???”

“不信。”

比他实际年龄更小的朋友忍无可忍:“我不管了,你们自己折腾吧。”

陈立农要如何跟他说呢?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争吵与分裂,自然无从谈起重圆。从团体解散后他们一日一日地疏远,不过是人为的有意与环境的无意促成。

他只是害怕看到当初预见的一个结局。

就连这一次出行也不过是临时起意,计划是心血来潮,目的是毫无头绪,归根到底全部是冲动。

而现在,他只想在后悔前享受一会儿。

 

04

“——这里有人吗?”

陈立农还在对着今天也看不懂的报纸发呆,这个声音让他完全僵成了木头人。

“Tom……就是这家店的老板,他说我的熟人已经来这里好久了。”

“不过他很害羞。所以,我可能要主动一点。”

陈立农掩耳盗铃地把报纸竖了起来。

一片静寂中,他听到对面的椅子被拉开的声音。

“所以,这个位置有人吗?”

陈立农晃了晃报纸。

“农农。”

玫瑰先生说话了,石头开花了。

陈立农再也表演不了视而不见,只好配合一场久别重逢。

 

05

“坤坤,真巧啊。你也在这?”他摘下眼镜,被自己过于浮夸的语气哽了一下。

“不巧,Justin说你问了我的行程。”

“……”

妈的Justin。

“他一周前很气地给我电话,问我们什么时候和好。”

是吗,那他真的很没耐心。

“我觉得有点冤枉。”

你确实是无辜的。

“我们分手过吗?”

兄弟之间……措辞也是需要注意一下的。

蔡徐坤托着下巴看他,微微一笑:“你再猜一下,我是第几天发现你的?”

“……”

如果陈立农长着兔耳朵,那么此时一定是耷拉着的。他半是尴尬半是懊恼,甚至没有多余心思来感受汹涌而上的压抑情绪。

“我们有多久没见了?”

一年零三个月。

“……我记不清了。”陈立农笑了笑,“最近挺忙的,感觉好多事。这次也是我经纪人说给我放个假,所以就出来放松一下。”

“可能太久没出来了,我的伪装技术是不是很差劲?”

“嗯。”蔡徐坤点了点头,“你来第一天我就发现你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哦。

……

是这样吗?!

 

06

出道至今,陈立农经历过很多尴尬场景,可惜现实生活不是录影,无法倒带也无法剪辑。

此刻,他偷偷看了好几周的玫瑰先生就坐在他对面。蔡徐坤的左手在捏右手的指节,这是他以前就有的,无意识缓解紧张的习惯。

可是他有什么好紧张?

关系疏远的罪魁祸首不是他,被戳穿谎言的不是他,悄悄跟到另一个国家的不是他,一直以来犹豫胆小不敢见面的不是他,被冲昏头脑的选择困难患者也不是他。

“有一年多没见了吧?上次还是在爱奇艺的尖叫之夜。”

那个时候,刚刚表演完《女孩》的陈立农,和获得了年度全能艺人的蔡徐坤坐在了一起,等待最佳人气奖的宣布。

他们断断续续聊了点什么,现在已大部分印象模糊。唯一清晰的,是他们重新回到台下时,蔡徐坤问,农农,现在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吗?

陈立农眨了眨眼睛,有一段记忆突兀地浮现在脑海——那是还没解散的某一个晚上,他们两个人站在宿舍楼下,那天有着很大很大的雨,蔡徐坤从雨中冲进走廊,像一朵落水的花,他的神色和此时一模一样。

他说:农农,我有喜欢的人了。他这么说的时候看上去不知所措。可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也特别好看。

那么暗的夜,他都像在发光。

有谁能去责怪光?

“嗯。”最后陈立农听见自己这么说,他的语调甚至是欢快的,“非常可爱哦,有机会让你们见见。”

这是他的第二个谎。

 

07

蔡徐坤点的早餐好了,Tom亲自送了过来,笑眯眯地冲他们比了个大拇指。

——“Enjoy。”

这是个多重意义的词语。

陈立农面前被推过来一杯牛奶。

“你还没点吧?Tom说你最近都喝这个,这点和以前一样哈。”蔡徐坤没有看他,“倒是最开始,怎么喝起咖啡了?我记得以前你就不习惯。”

“就只是,好奇。”

好奇你的口味。

好奇你现在喜欢的。

好奇你是否产生了变化。

对可能陌生的你,又好奇,又害怕。

蔡徐坤舀了一块糖浸入咖啡,专心致志地顺时针搅拌,深色的咖啡里出现了小小的漩涡,他的视线里仿佛没有了剩余空间:“其实我也有好奇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这次假期,你为什么一个人过来?”

“农农,是不是……从来没有什么女孩?”

 

08

陈立农盯着报纸上黑白色的配图,恍惚里仿佛被刊登的是他们的陈年旧闻。

“……为什么这么问?”

“因为我不傻。”蔡徐坤没多少情绪地扯了扯嘴角,“你也不傻。”

“……对不起,”

陈立农现在也难以说清,如果回到一年前的那个晚上,他还会不会说这个谎。他到底是想让自己放弃,还是想重新向他靠近,又或者这是再笨拙不过的一次试探,想看看潘多拉的盒底到底有没有希望。

太傻了。他想着,可即使如此,在听到蔡徐坤出乎意料地选择出国创作,秘密开始了个人旅行时,他还是按耐不住地重新变成了傻子。他甚至想不到目的,想不到头绪,唯一的念头,就是想要见他。最后见到了他,却不敢靠近,所有的勇气停留在远远地旁观。他害怕听到让他丧气的消息,害怕自作自受的疏远让他们产生陌生感,害怕蔡徐坤并不如他那样看重这段友谊。

这辈子,也只有蔡徐坤能让他如此。

“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他的手心碰了碰杯壁,热乎乎的牛奶已经开始泛温。或许再滚烫的感情也会有冷却的那天,现在只是时候未到。

 

09

蔡徐坤喝了一口咖啡,苦意几乎浸入了他的表情。

“农农,你是不是高看我了。”
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“你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,”蔡徐坤笑了笑,“我不是强求的人,也可以接受一切结果。可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可以坦诚一点,你却说了一个莫须有的女孩。”

“就像一直以来,躲着我的不是你吗?”

“我知道你的态度,也尊重你的选择。既然你觉得别扭,那么我就退后。”

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。

“你知道吗?Justin给我电话的那天,我挺高兴的。不管怎么说,我们也这么久没见了。”

“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,我在想,农农是不是想通了呢?”

“但每一次,你只是躲在旁边看我。”

陈立农睁大了眼睛,好像有什么和他以为的不大一样。

“我想等你主动走到我面前,一天两天过去,然后是一周两周,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。”蔡徐坤苦笑了一下,“连Tom都注意到了,我想真的很明显了吧。”

……

陈立农猛地站了起来。

“你喜欢我?”

 

10

蔡徐坤的神情有些冷淡。

“你不是早知道了,”他垂下了眼睑,“没解散的时候,我告诉过你,我有喜欢的人了。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?”

陈立农站在原地,突然动弹不得。

“这是你的事。”他重复了一遍当时说的话。

那个让他难以忘记的晚上,漂亮而动人的哥哥说了心有所属,那一刻他被巨大的失落感笼罩,连平静的表象也维持不了。他在发现自己的喜欢时,就失去了表白的运气。

这是他的第一个谎。

陈立农的笑容也有点苦了:“我以为……你喜欢上了某个女孩。”

蔡徐坤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隐藏内容,手中用于搅拌的勺子掉进了杯里,发出清脆的敲击——他像从梦里惊醒,忽然不知身处何地,略带几分茫然地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坤坤,你不知道吗……”陈立农望着他,眼神里的叹息与失落一览无余,“我一直非常喜欢你。”

这不是他幻想里出现过的任何告白场景,没有鲜花,没有音乐,没有精心设计的环节,他喜欢的人,甚至因为他而难过了这么久。

“我很少毫无计划地做什么,可这次,只是因为我很想你,很想见你,想在没有镜头监视的地方自由地好好看一看你。”

“可你一直躲着我……”

“——我的喜欢会让你困扰吗?你有喜欢的女孩了,可我发现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,我希望你不要成功,希望你属于我,有时候我甚至会产生让自己害怕的念头。”

他回顾着当初的想法:“这样的我,没办法好好地做你的朋友。”

“你的默认,让我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。”

“至少,我们还能过好自己的生活。”

 

11

“当——当——当——”远方的钟楼敲响了九声,对街的喷泉广场伴着复苏的音乐从寂静走向喧嚣。除了他们,这世界一如既往。

从前演偶像剧的时候,他们总不理解为何互相暗恋的简单情节也能延伸到几十集长度,一个简单的表白那么难说出口,明明喜欢是那么藏不住,说话的时候都会从笑容里跑出来。

直到如今亲身经历才明白,一切心有灵犀都有巧合作祟,一切邂逅相遇都是事先预定。我们并不是心想事成的上帝。没有说出口的喜欢,可以成为一辈子的秘密。

说起来多么可笑的事情,多少刁钻古怪的质疑都没能让他们退缩,多少流言蜚语的诋毁也没能让他们胆怯,可只是喜欢的人一句话,就让他们心心念念多年,甚至徘徊不敢前进。

在这些日子里,只要有一个人前进一步,如今便会大不相同,可原来错过都有原因,人生第一次的喜欢总容易让人没有自信,不敢相信真的有那般幸运,与喜欢的人心心相印。

太过珍惜,所以顾虑太多,恐惧太多,犹豫的越发踌躇,周全的开始多想,就像荒漠里寻找绿洲的旅人,以为希望渺茫,于是只专注于结果,在被忽略的过程中,那些言语表情里的偏爱,行为举止里的倾心,就这么散落在记忆里,成为幸存者遗忘的宝石。

尽管到头来也不过是因为爱。

 

12

每一次眼神交会我都不敢停留,害怕你发现我。

装作若无其事,表情背后藏着不知所措。

谢谢你没等得不耐烦,体谅我领悟得比较慢。

终于敢勇敢,还好没太晚,总算确定什麼才是爱。

回想每个有你的片段,有些话逐渐变得明白。

这次不放手, 不啰嗦,在一起好吗?

 

——“我喜欢你,我来这里只为了你。”

——“从现在开始,好好在一起吧。”


13

玫瑰先生坐在窗边,一两缕头发垂在他漂亮的眼睛上。

陈立农望着他,心依然扑通扑通地跳。

啊,他想着,就让我无可救药吧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 END.


谢谢浮桥 @Pontoon-Bridge 的bgm,中文名改名了哈哈哈哈

高考作文选题:全国2卷“幸存者偏差”←用了引申义

各位老师我交作业啦_(:з」∠)_dbq好像还是有点偏题【捂脸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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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18.06.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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