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棒 @why莉丝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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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《清醒梦》系列之五，写于武汉终场见面会后。
“你一定不要害怕未来的命运，有勇气把眼睛睁得大大的，凝视一切；没勇气就闭上眼睛，信任不可知的力量拉着你去。”
【农坤】何必在意
BY十四行诗
-星-
听到广播时，陈立农刚刚在微信群发了消息：“准备出发。”
几秒后响起了提示音，第一条是蔡徐坤的回复——“晚上的飞机。”
临近终场见面会，陈立农终于产生了时间流逝的实感，他像在相对静止的空间里无知无觉走了很远，恍惚里世界都已改变。他本不是钝感的人，只是在加速奔跑中逐渐适应了崭新的身份，竟无暇留意告别的过程。偶尔刷微博时，他也常惊讶于泛滥的悲观情绪，似乎无处发泄的指望全部被堆积累加到终场，每个人都在等待那场盛大的狂欢。
飞去武汉前，他个人参加的网综《嗨！室友》刚刚杀青，在《偶像练习生》里担任过舞蹈导师的周洁琼也是节目里的嘉宾，拍完合照时问了他“你们是最后一场吗？”
“见面会是最后一场。”陈立农在回答里换了主语。
“加油。”同样有限定团经历的周洁琼只是笑了笑，然后告诉他，“一切才刚刚开始呢。”
所有人都这么说着，用充满希望的开始替代一个不确定的尾声。
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第一次听这句话还是在LA。作为集体造梦的第一批结晶，他们带着茫然与兴奋交付出了自己。舞台上的承诺徘徊在耳边，一切都那么好，当他们站在一起，似乎能书写所有传奇。
训练的间隙，陈立农在ins上看到高中朋友发的演出合照——如果没有出道，他也会是其中的一员。他静静地坐在镜子前，凝望着倒映在其中的人影，或许是高强度的练习让人疲惫，他回忆起了还在比赛的场景。在他离开台湾时，这只是目标里挑战自我的关卡，谁知回过头，已经步入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。他曾经历的平凡但幸福的一切，都在慢慢产生距离。
突如其来的伤感来得快去也快，他对于告别有一种特别的天真，情感纯粹哭得真诚，对结果又坦荡宽容。
“农农？”蔡徐坤的声音穿过了嘈杂的背景音，他在喊他，“Come。”
陈立农于是站起身向他跑去，他对这个陈述语已经很熟悉了，在他忘记走位，或是沉浸在小世界时，永远是这个声音让他回到现实。
他对蔡徐坤有关注，毫无疑问。他在所有人里理所当然的突出，而趋光是多数人的本能，陈立农并不觉得他是例外。在不提倡缅怀的时代，永远有外力前赴后继催着他们走，这是场考验耐力的长途，负担太多，没有人不辛苦，而比赛时压力更重，他们忙着一次次重新出发，只能在冲过终点时为落后的对手掉一掉眼泪。
以前在校队训练的时候，陈立农当过领跑员，呼啸的风里只听得到一个人的呼吸，最大的压力总来源于自己，视线里是漫长仿佛没有终点的跑道，也看不到身后的人追上了多远，即使他对优势抱有自信，也偶尔会乱了呼吸。
——如果，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。
直到离开大厂，蔡徐坤依然是跑在他前面的那一个。
第二天上午成员们堪堪在武汉聚集，部分人久别重逢，部分人有些陌生，被理想化的终场，于他们也不过寻常。浪漫理念早被现实击碎过几遍，LA之后有很多未能实现的承诺，主观或客观，总有各种理由。焦虑与疑惑并非没有，但他们已经走出了永无乡，在加速世界里飞快地进化。
如果让陈立农用词语形容，就是习惯。
他的精神，他的身体，他的意志。
从紧张到熟练，从激动到平常。
而一周一次的见面会就像例行约会，音符与动作被重复播出，后来甚至不需要彻头彻尾的彩排，例行了解过站位，就能保证正常演出。
后台休息的多数时候，他们不聊工作，不聊公司和以后，而是为谁的新发型，谁的新服装，谁的新变化，一件小事就可以闹很久。所有人都是懂事的，并不是只有幼稚的面容，但快乐已经稀有，限定期限里，只能尽兴当下。
蔡徐坤和陈立农站在演出服装前，这次开场依然只有他俩是长款，即使这会儿室内还开着冷气，也能想象到舞台上的热气。
“外面热不热？”
“超热的……”陈立农叹了口气。他悄悄跑去走廊看过外面的场景，在后台时，也能听到场馆里隐约的合唱。对于他们，见面会结束后的团队日程已经板上钉钉，被感染的伤感也多是对于舞台和粉丝。
作为隐形生日会场的半个主角，蔡徐坤对他却更加好奇：“小鬼老说你这次造型要炸，到底啥情况？”
陈立农表情微妙，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，“可能比较符合他的审美。”
“脏辫？”
“……”
同是过来人的蔡徐坤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至少挺凉快的。”
事实证明，距离不是抑制伤情的最大障碍，温度才是。
-月-
武汉场结束的第二天，蔡徐坤从北京飞去韩国，为生日会的MV做最后收尾。去机场的路上，他收到了陈立农的微信，从背景判断大概是在工作休息的间隙，说话时听得出音量克制。他问：“坤坤你rap准备好了吗？”
当然没有。他满脑子都是生日会，暂时还分不出多余时间。
于是他很坦白：“没有。”
过了一会儿陈立农又回了一段语音，这一次长度是上一条的几倍，苦恼的情绪几乎要具现化：“我有几个想法，不过还要整理，好像太多了没办法全部说出来。刚刚在考虑这个不小心发呆，我现在还不确定要用什么beat。好难啊坤坤……”
因为别人的苦恼太可爱笑出来好像太不厚道，但蔡徐坤还是忍不住上扬了唇角。
这个9人团队里擅长rap的就占了过半位置，而宣布了惩罚任务的小鬼作为陈立农的室友更是其中翘楚。尽管蔡徐坤没有问过，但潜意识里觉得，陈立农这么交流过的，他是第一个。客观立场来说，或许陈立农还会和同是vocal的尤长靖有交流，但蔡徐坤不排斥他的主动，只想接受积极的念头。
人是变化的生物，像不稳定的化学元素，不同的投入会有不同的结果。他和很多人交流过，钱正昊面前他是永远的哥哥，每一丝进步都让他有家长的欣慰；周锐和他比赛前就互相加了微信，也都在这个圈子里跌倒过；郑锐彬和他也有合作，生活里正常的对话到了微信上却比干部还严肃……这些关系的建立都存在契机，而陈立农却像从天而降的一个意外。
众目睽睽下，无论是小圆台还是选择歌曲，他们的靠近总是名次原因，可有限的场合却表现出了意外的亲密，仿佛是流畅的剧情里横插入糟糕的剪辑，失去了前因后果，让人容易将温柔看作生动的眼神戏。
但即使是蔡徐坤，有时也对他们的亲近感到诧异。他们不是同寝，不是同组，不曾同路，甚至没有打篮球这类爱好让他们走近。他只能把原因归类到摸不着边的契合，一切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，蔡徐坤在一些人面前是哥哥，在一些人面前是弟弟，一些人让他爱闹，一些人让他沉稳，而在陈立农面前，他却没有固定的框架。
他能勾起他身体里所有贪玩的情绪，不断有不过分的恶作剧在意识里蠢蠢欲动；他能接上他突如其来的想法，不需要沟通就有默契的配合；他一边觉得他是可爱的，在投票时把他作为妹夫的人选；一边又不会把他当孩子，在罗列过六一节的成员时下意识排除了他。
“农农在你心里是彩虹吗？”主持人问。
——有一天，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。
蔡徐坤涂颜色的动作缓了下来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不是反驳。
谁知道呢？无心插柳也会成荫。
“我今天还要剪MV，不知道来不来得及。”
陈立农几乎立刻得到了启发：“我也要工作，所以不用那么赶，过会儿先发个微博故事。我刚刚看朋友圈，尤长靖还去吃东西了。”
“九个人，不着急。”蔡徐坤低调地表示了同意。单看外在，谁也想不到他在一本正经地和别人讨论拖延任务。
“请飞往仁川的旅客准备登机……”
蔡徐坤的手指在聊天界面上按下了最后几个字。
——“等我回去。”
——“好的，坤坤工作加油。”
一个人的生活，至此之前都是非常习惯了的，但依赖居所大抵是基因里的传承，尽管在路上的时间甚至超过回程，但北京的那个宿舍，依然成为了他约定会回去的地方。无论这个团队在别人眼里是不是名存实亡，他都不会忘记这是他命运转折的起始点。
因为陈立农的提醒，他在飞机上倒是真考虑了一会儿rap作业，但耳机里播放了一段生日会的新歌，一时也没有生出灵感，最后想了想，还是决定专注眼前，其他等回去再说。
行至一半，飞机穿过了暗色的云层，眼前的光线忽然变亮，蔡徐坤摘下了一半耳机，在骤然减弱的声音里向窗外看去。半透明的玻璃是屏，倒映着两端的影子，视线的彼端，月亮安静地待在那里，身后是大片的云海和幽蓝的夜幕。
小时候学习语文，病句修改里有个典型的案例，明月高悬与繁星满天，有一不可有二。长大后他开始懂得原因，月亮太亮，映衬下人们就看不到星星，即使遥远的宇宙外，或许它也在璀璨地绽放。
但有什么关系呢？只要它们都发着光。
在人们看不到的高度里，它们依然彼此辉映。
——作为这片夜空下的月亮与星星。
-夜-
所有人期待的重归大厂环节最终被放在倒数第二场，他们穿上了比赛时的制服，跳那一首《Ei Ei》。这个场景就像梦境重现，无论台上还是台下都情不自禁沉浸其中，像当初庆祝出道那样狂热地为他们欢呼。
表演结束后许多成员仍在台上徘徊，这头到那头，对着观众席一遍遍挥手。耳机里导演在提醒时间，蔡徐坤从边缘又走向台中，一个个招呼他们离场。
然后他看到了陈立农，没有激动也没有伤感，站在原地凝望五彩斑斓的灯海，像流动的背景里突兀而沉默的石头。
这是逢魔时刻，蔡徐坤不知不觉穿过了人群，一步一步向他走去，而时间开始飞速倒流，走马灯一样变化着场景。在某个距离，陈立农心有灵犀一般转过了身，他们彼此对视，像出道舞台上意料之外的那一瞬，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眼中留下了投影，从此成为记忆的烙印。
“超时了，小笨蛋。”
没有指向的一句话，然后他们都微笑起来，用一个拥抱结束了距离。
……
“坤坤。”
下台后，陈立农喊了他的名字，但在蔡徐坤回过头时，却没有继续。
是要说一说结束吗？或只是突如其来的一种情绪。
“嗯。”许多念头闪过脑海，最后蔡徐坤只是简单地应。
没关系，不管你在想什么，都不需要担心。
我们并不是对一切未知的孩子，等待着命运的垂青。
幸福也从不是谁的恩赐或者给予。
你相信吗？
如果上天自有安排，这一场意外，也只是为了让我们相遇。
结束是另一个开始，这并不是安慰语。在他们的日程里，还有无数个奇迹等待开启。
所以不需要担心，人们仰起头时，所望见的只是星星流过的痕迹，当我们为了这道光会不会黯淡而忧虑，他们已经在更大的天空飞行。
但我们的目光也有所及，当他奔向你的背影时，你也在等待他的来临。
所以，就这样吧。
夜晚的天空有月亮也有星星。
可如果，他们并不是被束缚在轨迹里的夜行星。
——那么无法长久的分离，又何必在意。
END.
坤坤生日快乐，这是送给你的《星月夜》。
愿你在自己的天空，绽放永不熄灭的光芒。
爱你的十四
【这篇是自我治愈的产物，藏了一些梗作为彩蛋，希望你有惊喜X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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